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芍药月季[花滑]

作者:怀蔺   状态:完结   时间:2025-05-10 00:10:21

  “好。”

  “练习时间到,请运动员退场。”

  握着刀套暂时离场,最后一组即将开赛。

  她回头看了眼冰面。

  巴芙拉和扎伊采夫在中心就位,周身裹了些许缥缈的雾气。

  像硝烟。

  

第212章 “我们不依靠别人的失误胜出。”

  巴芙拉是华俄混血。

  早几年,她还有几分华夏人的神韵,现在五官长开,反而更像欧罗巴人。

  这很契合他们的宫廷圆舞曲。

  同样以同捻步开场,三组动作外加两圈提级捻转,骑士腰间的飘带和公主的绸裙一同绽放。

  叶绍瑶在候场室观赛。

  Eva和Rowan的神秘仪式结束,分开各自找了角落,面壁思过似的。

  她回过神。

  热身和检查都完毕了,没什么需要着急忙慌的,索性围着室内走两圈,偶尔做一做弓步和高抬腿。

  季林越刚才吃了药,现在正咳嗽。

  “谁让你昨天坐在飘窗上吹小风,”她说,“这回真弱不禁风了。”

  “没开窗。”

  “这是重点吗?”

  反正都是这个结果。

  她又把季林越的衣领掖了掖。

  直播的分数框亮起七盏绿灯,巴芙拉/扎伊采夫的实时技术分打到61.58分。

  还有两个bv不高的编排动作,但他们已经快超越加国二号组合。

  编排托举,巴芙拉果断收起滑足,全身仅靠勾在搭档脖颈的手支撑。

  扎伊采夫完成原地两圈旋转,把她衬得像童话书里巡礼的公主。

  一段具有故事性的衔接,骑士成为王子,和心上人重逢。

  两人在冰场中央捧手相认,巴芙拉随后坐在他的膝上。

  她是轴心,刀齿轻凿冰面,看扎伊采夫规尺步收束,完成编排旋转。

  这是拥有happyending的童话故事,节目前段交响的管弦抽出空灵的花蕊,像风铃。

  高手过招,观众都更多沉浸两秒。

  “退一万步讲,这怎么不算四分之一个华夏组合?”他们逻辑自洽,“我们华夏组合就是牛!”

  不知摄像机位固定在何处,收录进观众的玩笑话。

  也有人关心场上的局势。

  “这组的表现无可挑剔,叶/季能超过他们吗?”

  “问题不大吧,韵律舞还有五分的优势。”

  “五分算优势吗?”

  “冰舞的阶级可比其他几项泾渭分明多了。”

  这话说得肆无忌惮,经由ISU官方信号,在全球观众面前播放。

  不过值得庆幸,中文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之一。

  叶绍瑶和季林越走进内场的时候,加国一号组合刚刚结束。

  他们是为数不多到了kc区还能带笑的选手,看来发挥在自己的意料之内。

  自由舞得分128.88分,两套总分略低于巴芙拉/扎伊采夫。

  女伴看到右下角的排行,瞪着眼惋惜,男伴牵着嘴角耸了耸肩,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。

  小数点的差距,不一定是能力问题。

  但事实如此。

  科瓦尔揽过他们的肩,嘴型在透明口罩下并不明显,但他应该在宽慰,常年皱紧的川字眉都展开了。

  Y国组合登场,又一波高|潮迭起。

  接下来,就是领奖台之争。

  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?”季林越问。

  叶绍瑶眨眼,低头检查。

  刀套穿着,羽绒服裹着,口罩也没落。

  她坐下检查鞋帮和冰刀,也没有问题。

  再抬头,她看见季林越晃着手臂示意。

  好嘛,原来是忽略了仪式感。

  穿过他的腰,她把他紧紧箍住,在热曲里静下心,和他交换心跳。

  赛场很冷,披了外套也挡不住寒意,她听着季林越因为感冒稍重的呼吸,在他的心口落了枚印记。

  “脚踝还疼吗?”

  “不疼。”

  “别紧张。”

  “我不紧张,”叶绍瑶说,“有点饿。”

  比赛到现在,夕阳都该沉下去了。

  Eva说格林教练在出发前从蒙特利尔邮了油封鸭过来,就等晚上的庆功宴。

  她想尝尝教练的手艺。

  最好担得起庆功的名义。

  Y国组合的节目一结束,整个世界陷入静谧。

  选手还没下场,白黑组合已经开始最后的热身,格林教练提醒步法,每说一句,就会跟上鼓励的话。

  特殊时期,教练都舍得哄孩子了。

  “就是这样,发挥出你们的训练水平!”

  很浑厚的一嗓子,估计冰场另一头的观众都能听见,镜头里的选手也被逗笑。

  kc区同样有乐子。

  Y国男伴上前调整镜头高度,给全球观众即兴一段迈克尔杰克逊的滑步。

  他们的自由舞节目就出自这位天王。

  不过因为重心不稳,脚下的刀刃踩歪,他险些崴了脚,被教练押着才勉强安生。

  “Y国组合,技术分71.95分,节目内容分59.04分,自由舞得分130.99分。”

  合韵律舞共217.56分。

  太高了。

  白黑组合还没完赛,这就已经昭示着,叶/季如若想要拿下奥运冠军,就得创造比GPF还要多出六分的成绩。

  这可是在职业生涯最好成绩上大刀阔斧。

  大家都在厮杀,都拼了命。

  白黑组合的《星际穿越》一响,故事娓娓道来的感觉让观众失神。

  宇宙尘埃流动,弦乐在循环往复中渐强。

  原地托举的难度很够,Eva收紧核心,被Rowan拦腰旋转,像被神秘的引力牵制。

  单足不接触接续步,从长轴的一头出发,简单步和难度步法串起他们的滑行轨迹。

  一道重音。

  他们在长轴的另一端停冰,浮足摇摆扫过,冰面像无限延伸的宇宙,他们在其中失重。

  上肢舞蹈衔接,原本平行的他们应在此刻相交。

  但无论手臂动作如何交错,两人始终没有接触半点,像星轨,像电影中的父亲与孩子。

  再次起步,他们踏着管风琴的悠扬进入同捻步。

  这段音乐并不是规律的小节,他们就尽量调节转速和圈数,在完成第三组的八圈超长捻转后,仍不失速地接住对角线步。

  他们把音乐变化内化为创新的巧思,赢得观众数次掌声。

  《原野追逐》只剩下余音震颤,一段平静的钢琴独奏。

  在他们收拢做联合旋转时,交响乐又尽数倾泻,节目来到后段,是《墨菲》。

  编排接续步,Eva和Rowan分别启程,在舞蹈和情景演绎中留下一道莫比乌斯环形的冰痕。

  然后起点相遇。

  两人变换站位,以凯利安握法同向滑行,在串了两个小托举后,Rowan协助Eva上腿,以两个大一字凑出弧线托举的组合托举。

  管风琴再次盖过其他乐器,音乐来到最后的高|潮。

  编排滑行和编排旋转衔接丝滑,两人起身后,迅速进入旋转。

  音乐渐缓,《原野追逐》重复的琴音再次响起。

  但一切都不同了。

  库珀选择留在五维空间,这里的时间成为实体。

  墨菲引导建出太空城,舍弃了濒死的地球。

  人类从此长生,享受永恒的孤独。

  Eva蹲下身,捧起脚边的冰花,张开指缝,任它们再次落下。

  像细碎的星河。

  直到Eva和Rowan收回肢体和表情,观众才敢确定,节目真的结束了。

  “翩若惊鸿,矫若游龙。荡气回肠,石破天惊!”坐在摄像机旁边的民间解说家又开始吊书袋子。

  叶绍瑶准备进场,抬头看了眼大屏。

  此刻,往kc区的必经之路更像一条山谷,冰迷们在山上扔礼物,几人扔出永动机的架势。

  他们会拿到多少分呢?她忍不住猜。

  多少分都不重要,另一个小人打掉这个想法。

  有那么一瞬,大脑完全放空。

  “Thescoresrelease.”

  分数出来得很快。

  白黑组合的比赛即将迎来尾声,叶绍瑶撑在板墙边,将奔赴自己的大考。

  “EvaWhite/RowanBlack,TES73.71,PCS59.13,TSS132.84.”

  赛季最好成绩。

  相比于白黑组合,叶绍瑶/季林越从来不在节目内容分上占优,几乎拉满的P分让他们的发挥空间更小。

  圈住冰场的板墙像藩篱。

  那又如何呢?

  除了孤注一掷,他们别无选择。

  播报员念出他们的名字。

  彼此鼓励后,叶绍瑶曲起手指,上臂使出一股劲。

  把自己毅然决然推向冰场。

  风也好,雨也好,尽管来吧,最好再肆虐些。

  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。

  ……

  短促的提琴反复奏响,《vivalavida》唤醒她的身体。

  转身以内刃大一字环绕季林越滑行,她的裙摆展开,像君王的礼服。

  贝斯开始和弦,歌词述说着历史往事,关于权力的消逝和路易十六的死亡。

  当初定下这首选曲时,金荞麦给他们上了两堂理论课,讲的就是这段悲剧。

  和着节拍,他们进入联合旋转。

  从蹲姿换足,季林越起身变浅外刃燕式,叶绍瑶充当他的轴心,吸腿逆时针转。

  又六圈,男伴换回蹲姿,女伴仰身提刀。

  难度姿态变换够数,姿态保持也很好,最重要的一点,完全卡在节奏上。

  以两圈单足转滑出,这回换季林越环绕滑行,在弦乐爆发时,两人来到长轴,变刃牵引叶绍瑶滑出后外刃弧线。

  新的歌词唱起,两人收回交握的手,机动调整距离,进入单足不接触接续步。

  右足后内外勾步,转三变刃后进入前内括弧步,再以单组蛇形步衔接,转三进入前内外勾步,他们始终保持平行。

  在长轴的另一头,小捻转结束。

  手拉手握法调整用刃和站位,配合拖音踢腿后,他们再次变换握法。

  仍然是跳跃的节奏,但君王的权力走到末路,鼓点像极了临终的呐喊。

  故事的悲壮在此刻到达顶峰。

  三组四圈同捻步和一组额外的左后外刃捻转,他们从几乎贯穿冰场的斜线。

  弧线托举结束,叶绍瑶重新踩实冰面,正好落在那句“butthatwaswhenIruledtheworld.”

  从第一次剖析这首歌,她就意识到歌词与旋律的割裂。

  问过金荞麦的想法,对方只说这是特殊的表现方式,搞艺术的都这样。

  好歹也是老老实实坐在教室上过文化课的人,叶绍瑶盯着歌词思考良久,只能给出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——

  以乐景衬哀情。

  但这又和“生命万岁”的主旨矛盾。

  她始终想不通。

  无数次揣摩角色,眼前光景快速掠过,无一例外是黑暗的欧洲中世纪、F国大革命,还有她化身的无头君主。

  但没有指名道姓的故事,又何必刻意扮演谁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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