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檀轻第一个被关进了密室。 接着是花冬,在他去医院包扎时,我开着丘姰的车停在医院门口,用丘姰的手机引诱他下楼,他拉开车门坐上来,骂骂咧咧地抱怨着丘姰多么狠毒,我迅速迷晕了他,扔进密室。 最后一个,是丘姰。 我特意挑了个朱媱休假的日子,提前支走鹤园的所有佣人。然后,肆无忌惮地,毫无阻碍地,踏入丘姰的卧室。 我站在她床前,将这个沉睡中的疯女人,温柔抱起。 她在我怀里拧了拧眉,没有醒。 干嘛要对她这么温柔?心中有个声音在警告我。 我加重力气箍紧丘姰,用极其粗暴的动作将浸了麻醉剂的纱布捂住她的口鼻,毫无怜惜。 我是来拯救你的,丘姰。 拯救你恶劣的脾性,拯救你疯癫的灵魂。 我会耐心地教你认错,将你扳回正道,洗净你的罪行。 或者,我也可以按下你高贵的头颅,让训狗者,成为狗。 你会选择哪一种呢? “我选你。” 丘姰眸色幽深,透过监控显示器与我对视。 “我想见你。” 她眼底泛着泪光,无比美丽,也无比真挚。 “我想认真地向你忏悔,道歉。” 我迅速收回了方才觉得她真挚的念头。 她绝不可能轻易忏悔。 丘姰这种人,哪怕正五体投地趴在你脚边哭诉一万遍对不起,也一个字都不能信。 不过是她的小计谋罢了。 檀轻和花冬宁肯承受电击也不愿侵犯丘姰,正在被折磨得心魂尽失,差一点就要步入鬼门关,可比起心疼他们,丘姰更在意的是监控后的我。 这个自私的,恶毒的,没有同理心的疯女人。 我一边在心里咒骂他,一边无法抑制地心动。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在意我。 于是,明知道毒蛇正在为我布下陷阱,我还是走过去,打开了那扇门。 脱去保镖专属的黑西装,摘下遮住半张脸的墨镜,我以自己原本的模样,站在这个女人面前,凝视她。 丘姰坐在檀轻和花冬中间,把她的两只手从他们的掌心中抽回,懒洋洋地揉着手腕,抬眸瞥向我:“原来是路保镖啊。” 没有诧异,没有愤怒,没有错愕。 就只是淡淡地勾起唇,笑了一下。 “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。”丘姰语气平静,“所以,我哪儿得罪你了?嫌我开的工资太少?” 又是这副模样。 又是这副冷血、淡漠、讥讽的模样。 我攥紧拳头,猛地按下手里的电击遥控器。 丘姰脖颈上的项圈顿时运作起来,将电流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,她倒下去,整个人变得煞白,再也说不出刻薄的话来。 很好。 对待这个毒妇,绝不能心慈手软。 尽管满身的伤口都在开裂,血液浸染了每一寸衣物,花冬却还是坚挺着没有昏过去,他艰难地爬向丘姰,支起身子,抱住她,瞪向我:“混蛋,不要伤害小姰!” 轮得到他装英雄吗? 我轻松一脚把花冬从丘姰身上踹开,手一抬,将他的电击档位开到了最大。 花冬身子一颤,没了声息。 我走向丘姰,蹲下来,刚要触碰上她不断颤抖的身体,左腿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。 檀轻不知何时也爬了过来,竟然张口咬住了我的脚踝,牙齿深深嵌入了肉里,他满嘴都是我的血,眼中溢满杀意。 无论我怎么甩动那条腿,檀轻都如疯狗般死不松口。 哪怕我用遥控器把他的电击开到最大,他的牙齿也没有半分松动。 我用上全部力气,将檀轻的脸踹肿、踢烂,薅起他的脑袋重重撞上墙面,砸了一次又一次,才让这个硬骨头彻底晕过去。 密室内终于安静下来。 醒着的人只剩下了我与丘姰。 我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,开口:“痛吧?” 薄汗浸湿了丘姰的头发,她死死盯着我,没吭声。 我暂停了对她的电击,蹲下来,拨开她额前的湿发:“丘姰同学,只要你听话,我就不会再电你。” 听见「丘姰同学」四个字,丘姰眉头一皱,视线仔细扫过我的脸。 直到我拿出一盒图钉,缓缓洒落在她面前,她眼中的困惑才逐渐消散,恍然拾起了那段回忆。 “丘姰同学,我喜欢你。” 如同回到了十四岁那年,那时的我,还对未来充满希望。 在丘姰的身体机能恢复如常之前,我坐到她旁边,直视她的眼睛,将自己当年的经历,一字一句,全部讲了出来。 从我鼓起勇气向她告白的那一天开始,一直讲到此时此刻,所有的挣扎,恐惧,怨气,噩梦,事无巨细地倾入她耳中。 就连那私密的,卑微的,难堪的,硬不起来的隐疾,我也一并告知了她。哪怕面对心理医生时,我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。 那是一个少年在被践踏磋磨之前,献上的宝贵真心。 丘姰静静地听着。 我分不清她是还没从电击中缓过来,还是确实在认真倾听。 倾倒完最后一个字后,我将掌心放在她肩上,用力攥紧:“你告诉我,我只是喜欢你而已,何错之有?” “所以……”丘姰神色如常,平静地开口,“这两年来,你隐藏身份,假扮保镖潜伏在我身边,现在又把我关进这间密室,就只是为了这么一丁点、小到不能再小的破事?” 我愣住。 她在说什么? 小到不能再小的破事? 我这些年的痛苦、绝望与梦魇,对她而言,就只是一件,小到不能再小的破事? 砰。 心中仅存的那根理智之弦,断了。
第39章 救世主3 明明正在身处下位。 明明刚遭受过电击。 明明那般虚弱狼狈。 可她为什么在笑? “我杀过你父亲吗?砍过你的手吗?割过你的舌头吗?踹断过你的肋骨吗?毁掉过你的学业和工作吗?把你拴在笼子里饿上过三天三夜吗?” 丘姰的声音极轻、极淡,“我不过是拒绝了你的告白而已,何错之有呢?” 浑身的血液都在凝固。 这个女人。这个疯女人。 “这么大的恨意,这么处心积虑的布局,搞得好像我真的折磨你了似的。” 丘姰眉梢弯起,“同学,忘了吗?当年的你啊,怂得跟个老鼠一样,拔腿就跑了哦。” 我蓦地掐住她的脖子:“不然呢!?是个正常人都会逃!难道要留下来陪你一起疯吗!?” 丘姰扬起脖颈,笑容明媚:“好可惜哦,如果当年你没有逃,说不定我早就接受你了。” “你说什么?”我一怔。 “上初中之前,男生背地里都骂我疯子,排斥我,讨厌我。”她的笑容里突然泛起一丝苦涩,“而你是第一个主动向我告白的男孩子,第一个愿意喜欢我的人。你当时对我说的话,其实每个字我都听进去了。 可我那时也只是个小女孩而已,我很开心,很雀跃,同时也很好奇。在了解最真实的我之后,你还会不会继续喜欢我呢? 所以,我故意测试了你一下,期待你能够接受全部的我。可是,你头也不回地逃了。” “同学,明明是你先放弃我的啊。” 她的眼底又一次渗出了泪。 仿佛那个真正被伤透了心的人,是她。 “丘姰,你别想精神操控我。”我冷冷看她,“什么样的疯子会配合你的测试?” 我绝不会因为当年的逃跑而感到任何懊悔与羞愧。 绝不。 “喏……”丘姰指向一旁的花冬和檀轻,嘴角上扬,“他们一定敢。” 她如此信赖着那两条狗。 刚才,哪怕面临导电的风险,她也要握紧他们的手,给予他们安抚。 若不是我暗中用遥控器调节着开关与力度,她早就被一起电晕过去了。 明明我才是更在乎她的人。 明明我才是更值得被她信赖的人。 两滩残破软烂的濒死之物,竟然还敢抢夺她的注意力。 我几脚便把花冬和檀轻踹醒,扯起二人的脑袋,按向地上的图钉,刚要命令他们吃给我看,顿了顿,又停下来,转向丘姰。 不对。 这个毒妇。 我差点被她迷惑了。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,便把重心转移到了花冬和檀轻头上。 分明是故意激起我的怒火,引我去针对他们,折磨他们。 让我短暂地遗忘自己此刻最该声讨的人,其实是她丘姰。 哪怕这两个男人受再大的苦,丘姰内心也不会产生一丝动摇和怜惜,只会坐在一旁悠哉地看戏,庆幸倒霉的人不是她自己。 恶毒得让我心底发寒。 我看着她,冷声道:“他们敢不敢,我并不关心。” 丘姰眼里的笑意开始消散。 “倒是你……”我将地上的图钉踢到她面前,“敢吗?” “什么意思?”丘姰面无表情。 “想让我放了你,以及你的两条狗……”我扬起笑容,“那就把这些吃下去,一颗都不许剩。” 此刻的我,笑得就像当年那个残忍冷血的丘姰同学。 丘姰沉默下来,低头看着散落在她脚下的图钉,凌乱的长发垂下来,遮住了她的表情。 再没了刚才那副嚣张跋扈、不可一世、高高在上的嘴脸。 对,就是这样。 此刻掌控全局的人,是我。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,干任何事。 “或者,你也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。”我附到她耳边,“比如,好好伺候我。” “我去你大爷!”率先骂出声的人,是花冬同学。 “你要是敢碰小姰一根头发,老子一定杀你全家!” 不愧是花大少爷,血都快流干了,爆起粗来还那么铿锵有力。 可是,骂得再狠又有什么用呢?那副残弱的身子,连站起来和我打一架都做不到。 檀轻艰难地爬向那盒图钉:“放过主人,我来吃,我保证一颗不剩全部都吃掉。” 在我踩向檀轻的喉咙之前,一只纤细的手摸上了他的头顶,温柔地揉了揉,像在爱抚宠物。 “乖,让主人来解决。”丘姰轻声哄着他。 檀轻眼眶泛红,落下大颗的泪,为他无力保护她而痛苦。 丘姰望向仍在不断辱骂我的花冬,柔声说:“你也乖。” 花冬停下爆粗,想靠近,却无力行动,眼角也泛起了红。 哄好自己的两条狗之后,丘姰拿起一颗图钉,抬头盯着我。 “同学,睁大眼睛,仔细看好了。”她嘴边勾起一抹笑。 这个女人,眼里没有任何恐惧、退缩、犹豫,甚至懒得再尝试操纵我的大脑、迷惑我的心神,径直张开了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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