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肯定有八块腹肌。 不是,是买小了点。 林栖心里腹诽。 后面一路她都把头偏向窗外。 刑台云车速不快,很稳当,但比之大巴车的车程还是缩短了三十分钟。 将林栖送到楼脚,她却还睡得熟。 刑台云不喊她,又让她睡了半个小时。 林栖每次回家上车就睡觉,所以是循着生物钟醒的。 不过刑台云开车比大巴车颠簸少,也没有忽然的急刹。 “你开车很像我爸。”林栖的声音是睡醒后的低哑。 刚睡醒的人身上是毫无防备的柔和。 刑台云静静听着她的低喃。 “我爸骑车很慢,每次我都会在他的背上睡着。” 林栖窝在座椅里半分钟才醒神,活过来后像是不记得刚才说过的话,坐直身体,偏头看向刑台云,“今天辛苦你了。” “没事。”刑台云淡淡道。 “那我们聊聊领证的事?”林栖觉得哥嫂对刑台云印象不错,机会应该挺大。 现在已经有些晚,这地方瞧着安全性也不是很高,刑台云说:“我们改天再说?” 他十分坦然地胡说八道,“我年纪大了,开了一天的车有点累。” “哦,抱歉啊,是我太急了”林栖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,好奇心作祟撺掇她忍不住开口问,“刑医生您今年…几岁了,方便说吗?” 刑台云偏头看着她,半隐在车厢内的五官晦暗不明,静了几秒,林栖听见他说:“29。” 林栖不动声色的挑挑眉。 果然,各项身体机能都朝下坡路走了。 刑台云觉得林栖瞥他的那一眼,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同情。 下车后林栖从包里掏出一小罐茶叶,“这个是丼蔻,我爸从老家寄来给我哥的,今天在我家你应该是第一次喝这种,看你不讨厌,所以走的时候让我哥给装了点,清肺降火的,对身体没坏处,今天辛苦你了。” 林栖走后,刑台云捏着小罐子瞧了几眼。 他轻轻扬唇,这女人也够心思细腻。 刚启动车子有电话进来,用车载蓝牙接通,一道聒噪的年轻男声响起。 “哥哥哥哥,祝你三十岁生日快乐,happybirthday!” 刑台云冷淡地掐断电话。 还没过十二点,算什么三十岁。 * 林栖想尽量减少对刑台云的麻烦。 所以和刑台云商量好在这边领证后,直到确定能领结婚证两人才又回了一次家。 刑台云诧异,他以为至少还得一段时间,还要和林栖的家人再见几次。 他不知道,他和林栖回来工作后林洲和周宁来找过林栖。 夫妻两考虑到林栖工作忙,没打电话喊她回家,却也不是很赞同林栖要闪婚。 林栖偏执,林洲固执。 一顿饭吃得不冷不热。 回去后周宁给过建议,“不然带小栖回去看爸,让小栖和爸沟通。” 父女两的关系都僵了好几年,一碰就爆炸。 林洲想想就头疼,说算了。 林洲苦闷好几天,整天烟不离手,周宁瞧不下去终于抽走他嘴里的烟。 发脾气道:“小栖那么聪明她挑人的眼光肯定没错,你有你的顾虑担心,但以后的日子是小栖自己过的呀,左右你改变不了她的想法,那就让她去闯去试,大不了摔疼了受伤了,你这个当哥的再去把她接回来。” 林洲松口后的那个周末林栖就和刑台云回去领证了。 领证的前一晚,姨妈家张罗着聚在一起吃了顿饭。 在城中最大的饭店订了个大包厢,来的人也多。 周宁一眼望过去,除了姨父没来,姨妈一家全齐了,姨姐关艳,姨姐夫孙天章还有姨妈的侄女关晓玲,拉拉总总六七口人,她跟林洲反而像陪衬的。 “怎么那么着急领证?说起来我人都还没见过呢,听说年纪比较大?身体还不好?” 姨妈热情高涨,“不是我说,这林栖自己找的还不如我介绍的呢,不过既然双方喜欢那就这样吧,有钱没钱不重要,只要夫妻两踏踏实实把小日子过好了就行,有什么困难了我能帮衬的肯定帮。” 林洲提不起情绪,出门抽烟去了。 周宁只好应付着姨妈笑道:“两个人工作都不错,这日子难不到哪去的姨妈。” 姨妈笑笑。 “今晚男方来的只是林栖的对象是吧?既然都要领证了怎么家里长辈都不出席?是不是不满意我们家小栖啊,不然也太不重视了些。” “小栖解释过了,说是他们现在只是领证还不办酒席,不用兴师动众的,而且刑台云的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,也不好折腾老人家,两人领完证后再找时间抽空回去见那边的家长也是一样的。” “也不是多远,怎么来一趟就是折腾了。” “还是有点远的呢姨妈,毕竟是从北京到咱们这呢,而且爸今天不也没来,两家都差不多。” 坐在姨妈身边的姨姐关艳一直低着头玩手机,这时抬起头来,“男方是北京户口?” 周宁想起林栖那晚说的话,又想起林洲进局子那次她去找姨姐姨兄帮忙,嘴上倒是答应着,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。 周宁对姨姐笑笑,半真半假地回复,“应该不是吧,听小栖的意思是男方家条件也就一般,父母去的早,家里只有个爷爷,估计是刑台云爷爷在北京治病。” 姨姐点点头,又继续低头看手机了。 周宁翻了个大白眼,揉了揉笑酸的脸颊。 关艳在跟关晓玲聊天。 关晓玲:听说黎东南也在这里吃饭,我想出去碰碰运气。 关艳:去吧,注意安全,等会儿你跟我妈一起回去,我跟孙天章先走了。 关晓玲:你们要走了?不吃饭了? 关艳:本来就不想来。 夫妻两找了借口先走,刚好在包间门口碰见刑台云和林栖。 “姨姐?去哪?”林栖笑笑,又跟旁边的男人打招呼,“姨姐夫。” 孙天章笑着应道:“来啦。” 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林栖脸上,刑台云不动声色打岔,“你好。” 两个男人短暂地握了一下手。 “你们是有事要先走吗?”林栖看到姨姐手里挎着包。 “你姨姐说…” “你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我们哪能走,”关艳打断孙天章的话,无意瞥刑台云一眼,“就是准备去看看你们到没有,刚好,坐下来吃饭吧。” 医院工作忙,林栖和刑台云都调了班,两人昨晚一个大夜班到今天早上,中午又收收整整出发,开了三个半小时的车才到这边。 林栖坐下后朝姨妈笑笑,乖觉地喊了声,“姨妈。” 一顿饭里姨妈有意旁敲侧击刑台云的家庭情况,结果无一不被林栖滴水不漏地糊弄过去。 “小栖,什么都你抢着说,怎么都不让人家开口的,也太霸道了些。”姨妈嗔怪林栖。 “家里她是老大,她说也是一样的。” 窦美娥被这道插进来的声音堵得哑口无言。 林栖偏头看向刑台云。 两人对视着,林栖视线微微下移,看到餐盘中一只剥好的蟹。 刑台云微微倾身,靠近了林栖一些,以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调侃道:“吃饱点,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。” 林栖抬头看刑台云一眼,不回应他这句打趣,低头拾起筷子吃了两口蟹,淡淡道:“没老师家那只好吃。” 刑台云无声笑笑。 今天这场饭局进门后他也能看懂一些,不过哪家都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,所以他不参与进去,只做个后盾,该张口时张口,该维护时维护。 但两人这一来一往在外人瞧来就是蜜里调油的甜蜜。 关艳收回目光,转眼瞥见老公的大肚腩,一瞬间倒胃口。 但又想想,自己老公家底殷实,在国企任高管职务,公公婆婆不需要负担,两老加起来每个月还有八千块的退休工资,以后不管带孩子还是钱财上都很能帮助到他们夫妻。 对方只是个麻醉医生,家里还有个拴在医院那个无底洞的爷爷,老人年纪大,说不定林栖以后嫁过去还得病床前伺候吃喝拉撒。 身材相貌再好也都是浮云。 关艳端起茶杯喝水,目光看着圆桌对面的刑台云,心理也就平衡一些。 关晓玲回到包厢,看到刑台云时也愣怔了几秒。 目光游移到旁边的林栖身上,明白过来二者关系。 关晓玲默默坐下,一顿饭目光总忍不住往那个男人身上瞟。 吃到最后,林栖被姨妈拉去包厢外的花园消食,刑台云和林洲在吸烟区聊天。 桌上已不剩多少人。 关艳和关晓玲一齐从洗手间出来。 “表姐,姐夫真是有点偏心,上次的伴娘伴手礼林栖的比我的好,可能是我的错觉,我感觉姐夫对林栖比对我有耐心。” “男的是不是都一个样,都喜欢漂亮身材好的,可是我也不差呀。” “你不是出去偶遇黎东南了吗?怎么样?”关艳转了话题。 “没碰着,”关晓玲想起包厢里的那个男人,“林栖眼光倒是不错,她男朋友好帅,比黎东南还帅。” 关艳皱眉,“帅能当饭吃?换你你嫁吗?家里还拖着个带病的爷爷,没钱没背景。” “我跟林栖的命可不一样,她年纪轻轻就嫁人,我身边这个年纪的朋友可都还没玩够呢,而且我九月份就去学校报到啦,以后她是家庭主妇,我是高材生。” “你有这个觉悟就行,好好抓紧黎东南,抓住黎东南你就抓住了后半辈子的富贵,懂不懂。” 两人来到收银台,关艳抽出卡,一边跟关晓玲道:“别像林栖一样眼瞎找个穷鬼,连今天这样一顿饭都请不起,这种男人只会让人笑话看不起。” “你好,结一下08包厢的账,我还买了一张八折的劵,你注意一下。”关艳将卡递出去,无意瞥见旁边另一位穿着马甲的服务生捧着一份账单走过,账单上躺着一张黑卡。 关艳多看了几眼,只因为大学时她们宿舍有个富二代室友,那室友也有过类似的一张卡,只不过不是黑色。 关艳收回目光,听到结账的服务员说:“08包厢的账已经结了。” “姐夫结的?”关晓玲道。 服务员道:“是一位姓刑的先生结的。” 关艳一顿,莫名其妙想起那张黑卡。 * 刑台云签了账单,将卡收回钱夹。 侍应生离开后,林洲道:“让你破费了。” “应该的。”刑台云说。 林洲今天出门前特意去买了包贵的烟揣兜里。 他自己衔了一支点燃,又给旁边的男人递过去,刑台云拒绝说:“我不抽烟。” 林洲自个吸了口,中华烟没有他常吸的红塔山烈,他吸不习惯,草草结束一根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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